纳西族东巴文化的保护与传承
姓名：和平鸽
内容提要：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各民族的祖先劳动、生息、繁衍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共同创造了灿烂的民族文化。生活在我国云南丽江地区的纳西族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民族，他们不仅善于吸收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而且还创造了自身独特特色的民族文化——东巴文化。东巴文化同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古文化一样，也是一种宗教文化，是由东巴世代传承下来的古文化。在社会日新月异变化的今天，东巴一代一代的减少，东巴文化的传承工作迫在眉睫，这种古老的文化传承也落在我们的身上，东巴文化的存亡紧紧的系在了我们每个纳西族人的身上。
关键词： 东巴文化 保护 传承
一、丽江纳西东巴文化
丽江是中国少数民族纳西族的主要聚居地，也是中国唯一一个纳西族自治县，是云南独具特色的旅游景区，这里美绝人寰的自然景观及与自然环境和谐统一的丽江古城，吸引着日益增多的国内外游客，独特而丰富的纳西族更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东巴文化同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古文化一样，也是一种宗教文化，是由东巴世代传承来的纳西族古文化。
㈠东巴文化中的东巴经典
由于东巴文化是一种独行而丰富的文化，一个世纪以来，先后有10多个国家的学者前来收集、调查、研究纳西东巴文化。这些学者都写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及文章，也发表了许多关于东巴文化的一些论著。到了上世纪80年代以来，更是人才辈出，涌向出一大批青年学者及本土的学者，出现了研究纳西东巴文化的热潮，研究成果显著。这样，一个国际性的纳西东巴文化学正在形成。 东巴经典是东巴文化的核心和内涵。国内外学者在研究东巴文化的过程中，也收集了相当数量的东巴经书，作为研究东巴文化的重要资料。目前世界上收存有约3万册东巴经典，其中一万册左右收藏在国外。由于东巴经是用原始图画，
象形文字书写的，一般人不易释读。所以，东巴经一直被视之为“天书”。云南省社会科学院丽江东巴文化研究所从上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了翻译东巴经典的这项巨大工程，在东巴老先生的努力配合下，经过十多年的艰辛历程，终于完成了《纳西东巴古籍译注全集》的翻译工程，还有郭大烈，和志武主编的《纳西族史》等等，这些论著的完成，将让世界上更多的人了解这一神秘的东巴文化，也将对纳西东巴文化学的形成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㈡纳西族歌乐舞
纳西族民间歌乐舞来源于人民的生产生活实践，特别是民歌及民间歌舞音乐，它与各个时期人民劳动生产和社会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纳西族人民在不同的生产生活中创造了反映各个历史时期各种不同的政治内容和不同思想情感的歌舞音乐。
⒈纳西东巴舞蹈
东巴舞是指东巴教的进行宗教仪式过程中，东巴根据东巴不同仪式，按照道场规则所跳的一种宗教舞蹈。东巴舞来源于古代纳西言辞的社会生活，不少动作都是模拟各种动物的动作来进行的，形象十分生动。
东巴舞是东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东巴经典和古籍中详细纪录了60多人舞蹈的跳法，并且还具体记述了东巴舞的起源，种类、步伐、手势、动作和功能等。是世界唯一的，用象形文字书写的古代舞谱。东巴舞素材的来源主要从民问，因为从民间舞蹈里面把它吸收过来以后，用在它祭祀的时候来跳，又加上有东巴教神韵的一些风格后，就变为东巴舞，它又有非常浓郁的民间性。
在各道祭祀道场和向术视祈求中也有东巴舞，这样浓郁的原始气息和严格的动作规范构成的风格特色，在丽江地区的舞蹈中独树一帜，在省内外少数民族舞蹈文化中也是十分特殊的。
⒉纳西古乐
纳西古乐是由白沙细乐和洞经音乐组成。我们今天在那个老而不口中所说出来的“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纳西古乐中，就有来自汉族的洞经音乐。不过，在听之前，看到演奏者重重老态，你就更能明白我所说的一切。洞经音乐是源自道教的宗教音乐，因此在民族鬲和中，纳西族对中国古乐的保存是有极大的贡献。到了今天，把保留下来的音乐在广告和经人的包装以后就成为了中外闻名的纳西古乐。为此，纳西古乐只是纳西族先民把古代的洞经音乐保留、遗传下来的东西，
在其中并没有多大的音乐色彩。
㈢纳西古乐祭祀仪式
“祭祀是一种通过向神灵祈求、祷告以达到某种目的的宗教仪式。在这种仪式中，仪式的主持者不再是巫术仪式中法力无穷，可以驾驭神灵的角色，而仅仅是人神交流活动的组织者，或为人神之媒介，他将人的话传达给神灵，或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①。主要关系是人神之问的交流关系。因而，祝祷词和神谕是宗教仪式中的主要语言形式。祭祀通常有固定的祭祀对象，祭祀场所，祭祀程序。它是人神交流的一种重要手段，在聚合人心，规范社会，强化民族，宗教观念等方面起着其它宗教行为无法比拟的作用。纳西族最重要的祭祀仪式有以下几种： ⒈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纳西语称“mee bbiuq”。纳西族自称为“祭天术”，自以为“纳西以祭天为大”，由此可见祭天在纳西族思想观念中的重要性。祭天有春祭和秋祭之分，春祭在春节期间进行，是春节活动的主要内容故称“春节大祭”。秋祭在七月中旬举行，因而也叫七月祭天，祭天传说是纳西族的始祖coq ssei leel ’ee(崇忍利恩) 和ceil heeq bbu bbeq(衬恒褒白) 成婚后，久不生育，在天神父母指点下祭天之后，生了三个儿子；但长大后不会说话，便再次行大祭天，三个儿子才说出三种不同的语言，变成了纳西、藏族、白族三个民族，故纳西人认为祭天可以保佑子孙的繁衍和健康成长，就世代相承下来，元明清的汉文史书中也有关于纳西族祭天的记载，并有一套完整的祭天规程和繁杂仪式，说明了纳西族祭天历史的久远。
⒉祭风、纳西语叫“hai la leeq keel”(海拉里肯) 目的是在于超度殉情自杀和战争灾祸等正常残废者的亡灵。纳西族相信人死灵魂不死，非正常死亡的灵魂会被鬼魔所缠，变成恶鬼作崇于人，因而要由东巴祭司进行招魂，超度，安换其亡灵。殉情而死的亡灵被祭司超度到神秘的玉龙第三国，那里白云，蓝天、高山流水、青松翠柏，草地鲜花，考虑当坐骑，白鹿当耕牛，男耕女织，谈情说爱，无忧无虑，是爱情的乐园，是幸福的天地。
⒊祭署，纳西语称为“chuq ggvl”(署古) ，署神是自然神的总称，总管自然界山川河流，木石鸟兽，花草虫鱼等自然界中万物。祭署规模庞大，一般要举行三天，参加东巴多达六七个，全村人参加。“行祭日期一般选择每年正月或三月的龙、蛇、猴日”②。如遇久旱不雨时，也可安排祭署仪式。祭署地点在水潭
或水源处。仪式程序有准备祭场，分设神坛、署坛、秽鬼寨；晚上派人守护；除秽仪式，烧天香，请董神、求威灵，杀牺牲，砍倒秽鬼树；祭署大典迎请署神，祭献供品，杀猛妖、送署门卫、请署安睡，晚醒署神，升署门，署娱神，求福泽，送署神，再祭署神。这就是纳西族的祭署仪式。
⒋祭丁巴什罗是祭司去世后举行一种升丧仪式。届时在丧家屋内高神坛，持神象，署供桌，以铁犁铧代表居那若罗神山，设白牦牛，白马等等神灵面偶、竹编、供酒、茶等祭品。天井里署“标杆”，院内设备域、鬼寨、并从屋内灵柩前开始过院坝，至大门铺设神路图，表示之灵将在东巴祭司的超度下顺着神路图达到祖先居住的天堂。
总之，东巴祭司仪式是对纳西先民的影响是全民性的，全方位的，统摄性的，东巴祭祀仪式几乎覆盖了纳西先民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㈣东巴绘画
绘画在民族文化中是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古往今来，各民族都有着本民族的艺术作品，在纳西族中最著名的有木牌画、纸牌画、布卷画等。
木牌画是东巴在做仪式时，刻在木牌上，以做亡灵贡品的一种画。这画在制作上比较简单，因为很多的木牌画在仪式以后就要烧毁。所以，在绘画的风格上于文字的造型相一致，文字一般都比较简化，但木牌画在祭礼仪式中，又不可缺少。
东巴绘画的内容主要表现古代纳西族信仰的神灵鬼怪和各种理想世界，其中也反映了古代纳西族社会的各种世俗生活。东巴绘画中，在布卷画《神路图》最为有名。《神路图》分为地狱、人类世界、自然天国，天国四个部佞，画面色彩鲜明，艳丽，人物造型生动，个性鲜明，又受藏传绘画艺术影响，又具有纳西族传统风格和特色，是东巴绘画艺术中的珍品。“东巴绘画艺术具有象形文字经典所具有的艺术品特征，那次叶经的形式，优美线条，美丽的色彩，动态的表现和特征的摄取”③。东巴绘画是东巴文化的重要内容，有较高的文化和艺术价值。
二、东巴文化的保护与传承
（一）东巴文化民俗节庆传承
我认为东巴文化里很多非常人性化的，有趣的内容可以以纳西人的民俗节庆为载体得以传承；我们不应老是把东巴文化与那些赶鬼，占卜等内容联系起来，这只是一部分，这在很多文化里都有的。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想纳西人的日常生活(特别在乡村) 会更多一些欢乐，更多一些寓教于乐的本土节目。因为很多东巴教仪式其实与纳西人的很多传统节目是合二为一的，就如祭天、祭署、祭祖等等。我参加过现在仍在存在着祭天习俗的村子的“祭天”节，看到那天其实是全村全族最兴高采烈的一天，从中文从创世纪的咏诵中学到本民族的口传历史、音乐、诗歌等，我认为很有意思! 我在一个讨论里曾说过，西方国家(是不论东方) 的宗教文化节同，其实是最使舒心惬意的一种民俗，很多不依赖的人在其中也快活，而且在休闲娱乐中潜移默化受到文化的熏陶和感染。如今韩国、日本以及很多东南亚国家都在极力保护传承自己的传统民俗节日，源自中国的端午节申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被人家韩国人抢了先，很多国人痛心疾首，这对我们也是一个启示。我想，我们原来就有那么多传统节庆，能够恢复一些不是很好吗?
（二）东巴文化在学校教育中的传承
如今，纳西人非常重视传承自己的优秀民族文化——东巴文化。在传承东巴评论经的过程，党和政府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了必要的支持。具全表现在：政府调出80多名东巴文化骨干免费在东巴评论经学校授课，每月还补助每个学生300元生活费。每年政府拨出专款用于黄山小学东巴文化学习班支付教师工资和购置课本的费用。2004年9月丽江市人民政府投资50万元给云南民族学院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系，作为其开办纳西语与东巴文化班的第一期费用。在丽江地区很多中小学开设了东巴文化课程，并由接受过专业培训的骨干教育教授东巴文字和东巴舞蹈，在课间操时进行“勒巴舞”、“纳西花花色”等东巴舞蹈。为了更好地传承东巴文化，今年丽江市古城区教育局组织了一批骨干教师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东巴文化学习，使东巴文化在众多的中小学师生中得以广泛传承。
（三）东巴文化在旅游业中的传承
在丽江旅游业日益蓬勃发展的今天，纳西人也善于在发展旅游业中传承东巴文化。开发并推出了以东巴文化为主要内容的许多旅游项目，如纳西古乐、东巴舞蹈、东巴婚礼、东巴面具等工艺品，旅游者非常热情地参加民族舞蹈，聆听纳西古乐，购买回去一些丽江特色的工艺品，通过参加这些项目，可以学习并传播纳西族的东巴文化。这样，东巴文化不仅在纳西地区得以传承，更在世界范围内得以传播。
（四）大众媒体对东巴文化的传承
媒体是一个传承东巴文化很好的工具，通过电视、电影、报纸、广播、网络的大力宣传，让全人类认识并了解东巴文化，古城的大屏幕上都会播放以宣科先生为主讲东巴文化知识讲座，还有张艺谋摄的电影《千里走单骑》，再次使丽江名声大噪，丽江束河古镇马为“中国十大魅力名镇”之一，丽江的旅游业又出现了一个历史新高。而舞台剧《映象丽江》演员大多是丽江纳西本土民众，他们真实地演绎了纳西族的本土民俗、东巴仪式、东巴舞蹈、纳西调等，把东巴文化活态地全方位地展现出来，吸引了数以百万计的游客纷至沓来，使他们更直观地了解和传播了东巴文化。许多游客返乡后，往往引领亲朋好友故地重游，使更多的人了解东巴文化。由此可见，对于东巴文化，还可以进行再创作的传承。
借鉴张艺谋对丽江旅游业和传播东巴文化做出贡献的经验，丽江传媒可以邀请国内外知名导演把东巴神话中创始神话《创世纪》、英雄史诗《黑白之战》、爱情悲剧长诗《鲁般鲁饶》这“三颗明珠”和著名的东巴《崇搬图》（人类迁徙记）、《杀猛妖》、《洪水故事》、《找药》、买寿卖寿等经典之作改编成电影，积极吸纳西本土民众和导游参加演出，把纳西语翻译成汉语、英语以及其他不同国家的语言，使东巴文化得以大众性的传承，把它展现给世界各国人民，同时可以带来可观的旅游收入。实现传承东巴文化与发展丽江旅游业的“双赢”。
三、结语
东巴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对纳西族的发展没有负面影响。然而，主张保护纳西族传统文化包括东巴文化的人身心迄今没有哪一个说要让学生们每天在课堂上读东巴文，念东巴经，也没有让大家每天去举行仪式，去过那“原始落后”的生活(我认为不应把东巴教与“原始落后”的生活联系一起) 。少家不少“国学家”们已经开始真正教小学生读“四书五经”的工程了，可我们纳西人没有哪一个提出让学生每天在课堂上“读东巴经”的主张，这说明纳西人并非守旧如这些“国学家”们！既然东巴文化既与现代教育不冲突也与丽江人赚钱不冲突，对很多人要实现自己理想的各种“现代化”不冲突，与要在商业和科技等等各个领域里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的人的愿望也不冲突，那么，我觉得对提出保护东巴文化，民俗文化和语言等的纳西人大可不必反感和冷嘲热讽!
总之，东巴文化有着较高的研究价值，在丽江民族文化中也占着主导地位。纳西东巴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给今天的丽江带来了巨大的贡献。直到今天，由于汉文化和西方外来文化的融和，东巴文化在向着国际化的趋势发展着，研究东
巴文化也由国内向世界扩散。特别今天当心的是有关文化的传承。在纳西族地区，能说民族话的人在减少，东巴传承人也在减少，故此做为丽江人，传承东巴文化将落在我这代人的身上，我们背负的不仅是一个传承民族文的重任，而是一个民族文化的灵魂。我希望纳西族的儿女们传承东巴文化和保护东巴文化，我们要万众一心把自己的民族文化弘扬下去，让民族文化永存丽江。
注释：①和志武《纳西族东巴文化》，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54页；
②和志武《纳西族东巴文化》，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73页； ③和志武《纳西族东巴文化》，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95页；
参考文献：
[1]郭大烈、和志武《纳西族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94年版；
[2]郭大烈、杨世光主编《东巴文化论》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3]郭大烈、李锡主编《纳西东巴文化要籍及传承概览》，云南省民族出版社 1999年版；
[4]和钟华、杨世光主编《纳西族文学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
[5]和志武《纳西族东巴文化》，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
[6]和志成《纳西东巴经选择》，云南省社科院东巴研究室1983年；
[7]杨福泉《纳西族文化史论》，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版；
[8]和少英《纳西族文化史》，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
[9]木丽春《纳西族通史》，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10]杨杰宏《纳西族民俗通论》，云南美术出版社，2007年4月版；
[11]杨福泉《多元文化与纳西社会》，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