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集解

絲竹八音《漢書·禮樂志》雲:“習六舞五聲八音之和師。”古曰:“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也。”宋書《樂志》雲:“一曰金:金,鐘也、溥也、錞也、鐲也、饒也、鐸也;二曰石:石,磬也;三曰土:土,塤也;四曰革:革,鼓也、鞉也、節也:五曰絲:絲,琴瑟也、築也、箏、琵琶、箜篌也;六曰木:木, 也、也,七曰匏 聲也,竽也,八曰竹竹律也,呂也,蕭也,管也, 也, 也、笛也”,靡所不能潘梅曰:“荀瑁以杜夔所制,律呂檢校太樂總章,鼓吹八音,與律乖錯,始知後漢至魏,尺度漸長,於古四分有奇,夔依為律呂,故致失韻。然則夔之所制未臻,至當本傳過稱‘殊’為失實”,惟歌舞非所長。時散郎鄧靜、尹齊善詠雅樂《晉書·樂志》雲:“散騎侍郎鄧靜,尹商善訓,雅樂,宋志同此作,尹齊疑誤”,歌師尹胡能歌宗廟郊祀之曲,舞師馮肅、服養曉知先代諸舞,夔總統研精,遠考諸經,近采故事,教習講肄,備作樂器,紹複先代古樂,皆自夔始也。

黃初中,為太樂令、協律都尉《晉書·職官

志》:“魏杜夔,為協律校尉”。漢鑄鐘工柴玉巧有意思,形器之中,多所造作,亦為時貴人見知。夔令玉鑄銅鐘,其聲均清濁宋元本、馮本、吳本“均”作“鈞”, 監本作“韻”,毛本作“均”, 官本作“韻”,梁章钜曰: “‘均’,即古韻字,宋志無“均”字”多不如法,數毀

改作。玉甚厭之,謂夔清濁任意,頗拒捍夔。夔、玉更相白於太祖,太祖取所鑄鐘,雜錯更試,然知夔為精而玉之妄也,於是罪玉及諸子,皆為養馬士宋書卷十一《律志》序作,然後知夔為精,於是罪玉及諸子皆為養馬士。潘眉曰:當從宋志作然後。文帝愛待玉,又嘗令夔與(左原)等陳景雲曰:“‘左願’當作‘左真’(見《繁欽與魏文帝發文選》) ,李善呂向莊引《夔傳》,並與棧合善。”又雲:“‘鎭’與‘勳’同音,由善注。觀之《夔傳》,此字本作‘鎮’,當是後來傳錄者易為類而作‘願’者,又類之轉訛也。”趙清說同於賓客之中吹笙鼓琴,夔有難色,由是帝意不悅。後因他事系夔,使(原)等就學,夔自謂所習者雅,仕宦有本,意猶不滿,遂黜免以卒。或曰:“藝事乃能守正,如此學道君子未免愧之”弟子河南邵登、張泰、桑馥,各至太樂丞,下邳陳頏司律中郎將。自左延年等雖妙於音,鹹善鄭聲,其好古存正莫及夔。侯康曰:“《晉書卷二十二·樂志》雲:‘杜夔傳舊雅樂四曲,一曰鹿鳴,二曰駒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聲辭。及太和中左延年,改夔駒虞、伐檀、文王三曲更自作聲節,其名雖存而聲實異,唯因夔鹿鳴全不改易,每正旦大會,太尉奉璧群後行禮,東 雅樂常作者是也。後又改三 之行禮詩,第一曰於赫篇,詠武帝聲節與古鹿鳴同;第二曰巍巍篇,詠文帝用延年所改駒虞聲;第三曰洋洋篇,詠

明帝用延年所作文王聲;第四曰複用鹿鳴之聲,重用而除古伐檀。’”趙一清曰:“《世說術解篇注引·晉後略》曰:‘鐘律之器,自周之末廢,而漢成哀之閑,諸儒修而治之,至後漢末複隨矣。魏氏使協律知音者,杜夔造之不能,考之典禮,徒依於時絲管之聲,時之尺寸而制之(謹案疑有脫誤)。’”甚乖失禮度,又引《千實晉紀》曰:“後漢至魏,尺長於古四分有餘,而夔據之是以失韻。”《晉書卷·十六律曆志》:“漢末天下大亂,樂工散亡,器法湮滅,魏武始獲杜夔使定樂器聲調,夔依當時尺度權備典章”時有扶風馬鈞,巧思絕世。傅玄序之曰沈家本曰:“《傅玄序馬鈞》、《隋唐志》不著錄“弻”,按當在《玄集》中《太平禦覽經史圖書綱目》有《馬鈞別傳》:“馬先生意林此句下有“鈞字德衡”四字,天下之名巧也,少而遊豫,不自知其為巧也。當此之時,言不及巧,焉可以言知乎?為博士居貧,乃思綾機之變今之織錦有文采,以似始於此,不言而世人知其巧矣。舊綾機五十綜者五十躡自《孔六帖卷八宗》:“作絲者作為”,意林“躡”作“葉”,下同,六十綜者六十躡,先生患其喪功費日《禦覽八百二十五》作“遠日喪功”,乃皆易以十二躡。其奇文異變,因感而作者,猶自然之成形,陰陽之無窮,此輪扁之對不可以言言者,又焉可以言校也。先生為給事中趙一清曰:“《寰宇記卷·十六》馬和事祠在泗州臨淮縣東一裏臺子山”,與常侍高堂隆、驍騎將軍秦朗爭論於朝,言及指南車,嚴可均曰:“意林此下有“‘見《周官》亦見《鬼穀子》’八字,當是夔有剔節也。案《周官》無此語。《鬼穀子》謀曰:‘鄭人之取玉也,必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北堂書抄一

百四十》引《鬼穀子》注曰‘嚴慎氏獻白雉,遠孔迷路,周公作指南車以送之也。’案此不知何人注。《禦覽七百七十五》直以為《鬼穀子》正文,非也。”二子謂古無指南車,記言之虛也。先生曰:‘古有之,未之思耳,夫何遠之有!’二子哂之曰:‘先生名鈞字德衡,鈞者器之模,而衡者所以定物之輕重;輕重無准而莫不模哉!’先生曰:‘空爭虛言末本作“虛爭空言”,不如試之易效也。’於是二子遂以白明帝,詔先生作之,而指南車成。此一異也,又不可以言者也,從是天下服其巧矣。居京都,城內有地,可以為園,宋本、元本、馮、本監本、均同吳本、毛本作“城內有坡可為囿”患無水以灌之,《傅子》“灌”作“溉”乃作翻車《傅子》此句上有“先生”二字,令童兒轉之“翻車”即“桔槔”也。《範書宦官傅》又作“翻車渴鳥,施於橋西,用灑南北郊路”,《章懷》注:“翻車設機車以引水,渴鳥為曲筒,以氣引水上也”,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於常《傅子》乃作“功”。此二異也。其後人有上百戲者,能設而不能動也。帝以問先生:‘可動否?’對曰:‘可動。’帝曰:‘其巧可益否?’對曰:‘可益。’受詔作之。以大木彫構吳本、毛本“構”作“抅”,使其形若輪,平地施之,潛以水發焉。設為女樂舞象宋本“歌”作“女”,至令木人擊鼓吹簫;作山嶽,使木人跳丸擲劍宋本“瓦”作“丸”,緣絙倒立,出入自在《禦覽》作“自出自入”;百官行署,舂磨鬥雞,變巧百端。此三異也。先生見諸葛亮連弩,曰:‘巧則巧矣,未盡善也。’言作之可令加五倍《禦覽》無“五”字。又患發石車,敵人之於樓邊縣湮牛皮宋本“湮”作“濕”,《禦覽》發下有

“鈞”字,“人”下無“之”字,“樓”作“樹”,中之則墮,石不能連屬而至。欲作一輪,縣大石數十,以機鼓輪為常,則以斷縣石飛擊敵城《禦覽》無“以斷”二字,使首尾電至。嘗試以車輪縣瓴甓數十,飛之數百步矣。有裴子者,上國之士也,精通見理,聞而哂之。乃難先生,先生口屈不對《傅子》“不”下有“能”字。裴子自以為難得其要,言之不已。傅子謂裴子曰:‘子所長者言也,所短者巧也。馬氏所長者巧也,所短者言也。以子所長,擊彼所短,則不得不屈。以子所短,難彼所長,則必有所不解者矣。夫巧,天下之微事也,有所不解而難之不已,其相擊刺,必已遠矣。心乖於內,口屈於外,此馬氏所以不對也。’傅子見安鄉侯,言及裴子之論,安鄉侯又與裴子同。傅子曰:‘聖人具體備物,取人不以一揆也:有以神取之者,有以言取之者,有以事取之者。有以神取之者,不言而誠心先達,德行顏淵之倫是也。以言取之者,以變辯是非,言語宰我、子貢是也馮本“貢”作”夏”,誤。以事取之者,若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遊、子夏。雖聖人之明盡物,如有所用,必有所試,然則試冉、季以政,試遊、夏以學矣。遊、夏猶然,況自此而降者乎!何者?懸言物理,不可以言盡也,施之於事,言之難盡而試之易知也。今若馬氏所欲作者,國之精器,軍之要用也。費十尋之木,勞二人之力,不經時而是非定。難試易驗之事而輕以言抑人異能,此猶以己智任天下之事,不易其道以禦難盡之物毛本、官本“禦”作“遇”,各本皆作“禦”,《冊府》同,此所以多廢也。馬氏所作,因變而得是,則初所言者不皆是矣。其不皆是,因不用之,是不世之巧無由出也。夫同情者相妒,

同事者相害,中人所不能免也。故君子不以人害人,必以考試為衡石;廢衡石而不用,此美玉所以見誣為石,荊和所以抱璞而哭之也。’於是安鄉侯悟,遂言之武安侯,武安侯忽之,不果試也。此既易試之事,又馬氏巧名已定,猶忽而不察,況幽深之才,無名之檏乎官本證曰:“檏”,宋本作“璞”。張照曰:無名之檏,語本老子,宋本作璞非?後之君子其鑒之哉!馬先生之巧,雖古公輸般、墨翟、王爾《呂氏春秋》雲:“公輸般為高雲梯,欲以伐宋,墨子聞之,自魯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荊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聞大王將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義,猶攻之乎?’王曰:‘必不得送且有不義則何為攻之?’墨子曰:‘甚著,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輸般,天下之巧工也。以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請令公輸般試攻之,臣請試守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備。九攻之,墨子九卻之。不能入。故荊輟不攻宋。”墨子能以術禦荊免宋之難者,此之謂也(互見《戰國策》及《墨子》)《墨子》雲:“公輸子削竹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公輸子自以為至巧,子墨子謂公輸子曰:‘子之為鵲也,不如翟之為車轄。’須臾,留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為巧利於人;謂之巧不利於人,謂之拙梁玉濁。”《清白士集·古今人表考·卷五》雲:“‘公輸般’始見《檀弓下戰國宋策》‘般’又作‘班’(《列子·湯問孟子》注)又作‘斑’(《隸釋郙閣頌》)又作‘盤’(《墨子·第五十》)。‘公輸’是號(《宋策·呂氏春秋·愛類淮南修務本經》各注,而本書《敘傳師古》注以

為氏也)。名‘般’(《檀弓疏荀子法行》注)魯之巧人,或以為魯昭公子(《孟子》注),故曰:‘公輸’(《墨子·荀子·淮南》)亦曰:‘公輸子’(《孟子》)亦曰:‘輸子’,亦曰:‘魯班’,(《淮南齊俗及呂愛類淮修務》注,又《孟子宋策淮本經》注,並作‘魯班’),亦曰:‘班輸’(《列子·湯問》,本書敘傳文選《曹植七啟》),亦曰:‘輸班’(《易林乾之既濟》),亦曰:‘公班’(《潛天論讀學》)。”《案山海》、《海內經》:‘言少生般,始為弓矢,是公輸取古人命名也。’而《郭茂倩樂府古監歌行》雲:‘誰能刻鏤此公輸與魯班,唐上官昭榮遊長寧公主流杯池,詩公輸與班爾從此遂韜聲。’(王爾古巧匠見韓子奸劫弑臣《淮南本經》劉書新論知人,故漢劉歆西京雜記下載《鄒陽幾賦》,王爾公輸之徒,中山王文本器賦,乃命班爾而昭榮詩以班爾對公輸似割截檀弓語用之)下一‘與’字分作二人師,《古敘傳》注載或說亦引《樂府》作二人解(日知錄二十三識樂府不通殆未之考)《李善七發注》據檀弓公輸若及若之族般當之,但不聞若亦有巧名。又檀弓稱般,請以機封季康子母國策,諸子稱:“班輸、墨翟攻守事,墨翟在孔子後,不並康子時,般何以如是長年,是可疑者。”《入表考·卷四》雲:“墨翟始見孟子,戰國齊策宋之大夫(《史孟荀傳》),魯人(《呂氏春秋》當染慎大注,而《神仙傳》以為宋人),姓墨(《廣韻》注),本墨臺所改(《通志氏族略四》),名翟(《漢書藝文志·呂氏》當染慎大淮南修務注)”亦曰:“墨氏(《孟子》)”,亦曰:“墨子(《孟子·宋策墨子書》)”亦曰:“子墨子(《墨子書·呂覽高義》)”亦曰:“翟子(文選《齊

孔稚圭北山移》文)”案孟子楊墨並言,諸子每雲《孔墨抱樸子名實篇》稱:“班墨則墨,其姓也墨子,耕柱貴義公。”孟魯問及《呂覽高義》多自稱“翟”,則翟其名也,乃《元伊世妃嬛記》引《賈子說林(失名)》謂:“墨子姓翟,名鳥,入室驚覺,生鳥送名之誕不足信,近漢室張平子範書《張衡傳》:衡,字平子,南陽西鄂人,衡少善屬文,通五經,貫六藝,才高於世而無驕尚之情,撥班固兩都作二京賦,善機巧,尤致思於天文陰陽曆算,常耽好玄經。安帝雅聞衡善術學公車,特徽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遂乃研陰陽妙盡,璿璣之正,作渾天儀,著靈意,算罔論,言甚詳明。陽嘉元年,複造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圓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傍行道施關發機外,外有八龍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其牙,機巧制皆隱在尊中,覆蓋周密無際。如有地動,尊則推龍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之;雖一龍發機而七首不動,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常一龍發機而地不覺動,京師學者鹹怪其無徽,後數日果地震龍西,於是皆服其妙不能遇也,公輸般、墨翟皆見用於時,乃有益於世何焯校改乃作巧平子雖為侍中,馬先生雖給事省中,俱不典工官,巧無益於世。用人不當其才,聞賢不試以事,良可恨也。”裴子者,裴秀劉家立曰:“秀”下應有“也”字。安鄉侯者,曹羲馮本“羲”下有“也”字。武安侯者,曹爽也。

朱建平,沛國人也潘眉曰:“三國列傳惟建平一人,然建平傳不書字,當以字行耳。”王和曰:“《荀戚傳》《戲志才司

馬朝傳》《趙戚孫裴潛傳注》《王惠陽、鄭文信、劉慶傳》《劉望之、董卓傳注》《楊整修、劉先生傳》劉德然、張世平之類,皆字也,又《劉先生傳》劉元起,後但書起《董卓傳注》《胡文才傳》但稱才《管輅傳》王宏直,後單稱直,疑皆有衍文,他若《諸葛亮傳》之右,廣元孟公威則名‘韜’,名‘建’矣,《素宓傳》之‘任定祖’則名安矣,‘翁歸’‘倉舒’則小字也,‘陶丘一’‘周生烈’則舊姓也,‘嚴白虎’‘劉雄鳴’則賊號也,惟《管輅傳》注引別傳有‘徐季龍’《吳妃嬪傳》注引,吳書‘王夫人’父名‘吳九’,是雙名,然非正史不足據弼,按《董昭傳》有‘袁元長’、‘袁春卿’、《管輅傳》有‘劉奉林’、‘劉長仁’、‘趙孔’躍、‘管孝國’、‘管季儒’,又注引《輅別傳》有‘單子春’、‘鮑子春’、‘蔡元才’、‘翟文耀’、‘紀玄龍’、‘陳承佑’、又齊王芳紀有‘孔晏殊乂’(《倉慈傳》作“乂”)《華佗傳》注有‘劉景宗’、《劉先主傳》有‘劉子平’均雙名”。善相術,於閭巷之間,效驗非

一。太祖為魏公,聞之,召為郎。文帝為五官將,坐上會客三十餘人,文帝問己年壽,又令遍相眾賓。建平曰:“將軍當壽八十,至四十時當有小厄,原謹護之建平所言與高元呂相同,《文紀卷》首注引魏略。”謂夏侯威曰:“君四十九位為州牧夏侯威官充州史見《夏侯淵傳》,而當有厄,厄若得過,可年至七十,致位公輔。”謂應璩曰:“君六十二位為常伯應璩為侍中見《王

樂傳》,而當有厄,先此一年,當獨見一白狗,而旁人不見也。”謂曹彪曰:“君據籓國,至五十七當厄於兵,宜善防之。”

初,潁川荀攸、鍾繇相與親善。攸先亡,子幼《荀攸傳》:“攸從征。”(孫權 薨注引),魏魯雲:“時建安十九年,攸年五十八”。繇經紀其門戶,欲嫁其妾。與人書曰:“吾與公達曾共使硃建平相,建平曰:‘荀君雖少,然當以後事付鍾君。’吾時啁之曰:‘惟當嫁卿阿騖耳。’何意此子竟早隕沒,戲言遂驗乎!今欲嫁阿騖,使得善處。追思建平之妙,雖唐舉、許負何以複加也《禦覽》:“也”作“邪”。唐舉相李兌、蔡澤(見《蔡澤傳·荀子非相篇》:“今之世,梁有唐舉,相人之形狀、顏色而知其吉凶妖祥,世俗稱之古之人無有也。”)《史記·韓侯世家》:“周亞夫自未侯為河內守時,許負相之曰:‘君後三歲而侯,侯八歲為將相,持國秉貴重矣,於人臣無兩,其後九歲而君餓死’,後均如其言。”又許負相薄姬當生天子(見《外戚世家》),又《遊俠傳》郭解善相人者,許負外孫也。《懷慶府志》:“負河內溫人,善相人。負所著有《德器歌》、《五官雜論》、《聽聲相形》等篇。”《禦覽三百七十一相書·許負》曰:“孔閑闊尺,富貴足壽,孔黑如墨,公侯之相。”《劉知幾史通·許負相經》當時所聖見傳流俗!”

文帝黃初七年,年四十,病困,謂左右

曰:“建平所言八十,謂晝夜也,吾其決矣。”頃之,果崩。夏侯威為兗州刺史,年四十九,十二月上旬得疾,念建平之言,自分必死,豫作遺令及送喪之備,鹹使素辦。至下旬轉差,垂以平複。三十日日昃,請紀綱大吏設酒,曰:“吾所苦漸平,明日雞鳴,年便五十,建平之戒,真必過矣。”威罷客之後,合瞑疾動,夜半遂卒。璩六十一為侍中,直省內,欻見白狗,問之眾人,悉無見者。於是數聚會,並急遊觀田裏,飲宴自娛,過期一年,六十三卒。曹彪封楚王,年五十七,坐與王淩通謀,賜死。凡說此輩,無不如言,不能具詳,故粗記數事。惟相司空王昶、征北將軍程喜、中領軍王肅有蹉跌雲。肅年六十二,疾篤,眾醫並以為不愈。肅夫人問以遣言,肅雲:“建平相我逾七十,位至三公,今皆未也,將何慮乎!”而肅竟卒肅,傳甘露元年薨。

建平又善相馬。文帝將出,取馬外入,

建平道遇之,語曰:“此馬之相,今日死

矣。”帝將乘馬,馬惡衣香,驚咬文帝膝馮本“舊”作“唱”,帝大怒,即便殺之。建平黃初中卒。

周宣字孔和,樂安人也《郡國志·青州樂安國樂

安一統志》:樂安古城,今山東青州府,博於縣北。為郡吏。太守楊沛夢人曰:“八月一日曹公當至,必與君杖,飲以藥酒。”使宣占之。是時黃巾賊起,宣對曰:“夫杖起弱者,藥治人病,八月一日,賊必除滅。”至期,賊果破。

後東平劉楨夢 生四足,穴居門中,使

宣占之,宣曰:“此為國夢,非君家之事也。當殺女子而作賊者。”頃之,女賊鄭、薑遂俱夷討,以 女子之祥,足非 之所宜故也白孔六帖魏劉幀子公幹賞,夢蛇生四足,以不敬伏誅。

文帝問宣曰:“吾夢殿屋兩瓦墮地,化

為雙鴛鴦,此何謂也?”宣對曰:“後宮當有暴死者。”帝曰:“吾詐卿耳!”宣對曰:“夫夢者意耳,苟以形言,便占吉凶。”言未畢,而黃門令奏宮人相殺。無幾,帝複問曰:“我昨夜夢青氣自地屬天。”宣對曰:“天下當有貴女子冤死。”是時,帝已遣使

賜甄後璽書,聞宣言而悔之,遣人追使者不及。帝複問曰:“吾夢摩錢文《卞後傳》注作“磨錢”文,欲令滅而更愈明,此何謂邪?”宣悵然不對。帝重問之,宣對曰:“此自陛下家事,雖意欲爾而太後不聽,是以文欲滅而耳。”時帝欲治弟植之罪,偪於太後,但加貶爵。以宣為中郎,屬太史“太史”與“中郎”同為六百石中郎,“屬太史”可疑太史令,屬官亦無中郎也,“屬”字或為“業”字之誤。

嘗有問宣曰:“吾昨夜夢見芻狗,其占何也?”宣答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頃,出行,果遇豐膳。後又問宣曰:“昨夜複夢見芻狗,何也?”宣曰:“君欲墮車折腳,宜戒慎之。”頃之,果如宣言。後又問宣:“昨夜複夢見芻狗,何也?”宣曰:“君家失火,當善護之。”俄遂火起。語宣曰:“前後三時,皆不夢也。聊試君耳,何以皆驗邪?”宣對曰:“此神靈動君使言,故與真夢無異也。”又問宣曰:“三夢芻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宣曰:“芻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夢,當得餘食也。祭祀既訖,則芻狗

為車所轢,故中夢當墮車折腳也。芻狗既車轢之後,必載以為樵,故後夢憂失火也雖小術亦不能執一方之見。”宣之敘夢,凡此類也。十中八九,世以比建平之相矣。其餘效故不次列。明帝末卒。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也梁章钜曰:“此是平原郡

之平原縣。漢中與後作國。建安中,“國”除魏黃初三年複作“國”,七年除為郡。容貌粗醜宋本、元本“貌”作“兒”,無威儀而嗜酒,飲食言戲,不擇非類,故人多愛之而不敬也。輅別傳曰沈家本曰:“《隋志·管輅傳三卷》管辰撰《二唐志》作二卷。辰,輅之弟裴氏,引之甚詳,並錄其序,又稱近有圖續伯者,名積,備嚴遺說,敢以所聞列子舊左則又輔辰之所未詳者:輅年八九歲,便喜仰視星辰,得人輒問其名,夜不肯寐。父母常禁之,猶不可止。自言“我年雖小,然眼中喜視天文。”常雲:“家雞野鵠,猶尚知時,況於人乎?”與鄰比兒共戲土壤中,輒畫地作天文及日月星辰。每答言說事,語皆不常,宿學耆人不能折之,皆知其當有大異之才元本“大”作“人”誤。及成人,果明周易,仰觀、風角、占、相之道《隋書經籍志·風角集要占十二卷、風角要占三卷、梁八卷》京房撰範書郎頭,傳頭父宗,字仲縷,學京氏易善風角、星算六日七分。章懷注風角謂:候四方四隅之風以占吉凶也,無不精微。體性寬大,多所含受;憎己不讎,愛己不褒,每欲以德報怨。常謂:“忠孝信義,人之根本,不可不厚;廉介細直,士之浮飾,不足為務

也何焯曰:“‘語’似‘小’,爾然長者自如是。”自言:“知我者稀,則我貴矣,安能斷江、漢之流,為激石之清?樂與季主論道《史記·日者列傳》:“司馬季主者,楚人也,蔔於長安東市。(《索陰雲季主見列先傳》),不欲與漁父同舟,此吾志也。”其事父母孝,篤兄弟,順愛士友,皆仁和發中,終無所闕。臧否之士,晚亦服焉。父為琅邪即丘長《郡國志》:“徐州琅琊國(《即丘一統志》),即丘故城,今山東沂州府,籣山縣東南”時年十五,來至官舍讀書。始讀詩、論語及易本,便開淵布筆官本考證雲:冊府“淵”作“胸”,元本作”紙”,辭義斐然。於時黌上有遠方及國內諸生四百餘人“國內”謂“琅琊國內”,皆服其才也。琅邪太守單子春琅琊國,漢末建安二十一年為郡,魏太和六年複為國,子春為太守,蓋在太和六年前也雅有材度,聞輅一黌之俊,欲得見,輅父即遣輅造之。大會賓客百餘人,坐上有能言之士,輅問子春:“府君名士,加有雄貴之姿,輅既年少,膽未堅剛,若欲相觀,懼失精神,請先飲三升清酒,然後言之“而”字疑“衍”。”子春大喜,便酌三升清酒,獨使飲之。酒盡之後,問子春:“今欲與輅為對者,若府君四坐之士邪?”子春曰:“吾欲自與卿旗鼓相當。”輅言:“始讀詩、論、易本“論”下似奪語字,學問微淺,未能上引聖人之道,陳秦、漢之事,但欲論金木水火土鬼神之情耳。”子春言;“此最難者,而卿以為易邪?”於是唱大論之端,遂經於陰陽,文采葩流,枝葉橫生,少引聖籍,多發天然。子春及眾士互共攻劫冊府“劫”作“詰”,論難鋒起,而輅人人答對,言皆有餘。至日向暮,酒食不行。子春語眾人曰:“此年少盛有才器

馮本“才器”作“材氣”,聽其言論,正似司馬犬子遊獵之賦元本“犬”作“太監”,作“大”均誤,《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字長卿,少時好讀書,擎劍,故其親名之曰:‘犬子(孟康曰:‘愛而字之也’)。’相如既學慕藺相如之為人更名,相如上讀子虛賦而善之,乃召問相如,相如曰:‘請為天子遊獵賦,賦成奏之’”,何其磊落雄壯,英神以茂,必能明天文地理變化之數,不徒有言也。”於是發聲徐州琅琊太守屬徐州,號之神童。

父為利漕《水經淇水注》:“白溝又東北,逕羅勒城東

又東北,漳水注之,謂之利漕口,又濁漳水注,漢獻帝建安十八年,魏太祖鑿渠引漳水入白溝,以通河也。”利漕渠在今直隸廣平府,肥鄉縣東,大名府元城縣之西北。謝鐘英曰:“在廣平府曲周縣東”,利漕民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躄疾《禦覽》此下有“不知何故”四字注引《輅別傳》有此四字,使輅筮其所由。輅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當叔母也。昔饑荒之世,當有利其數升米者《禦覽卷七百二十七》:“升”作“鬥”。周壽昌曰:“升與鬥古文相近”,排著井中,嘖嘖有聲,推一大石,下破其頭,孤魂冤痛,自訴於天。”於是恩涕泣服罪。輅別傳曰:利漕民郭恩,字義博,有才學,善周易、春秋,又能仰觀。輅就義博讀易,數十日中,意便開發,言難逾師。於此分蓍下卦,用思精妙,占黌上諸生疾病死亡貧富喪衰,初無差錯,莫不驚怪,謂之神人也。又從義博學仰觀,三十日中通夜

不臥,語義博:“君但相語墟落處所耳,至於推運會,論災異,自當出吾天分。”學未一年,義博反從輅問易及天文事要。義博每聽輅語,未嘗不推幾慷慨宋本“推”作”椎”,毛本“機”作“機”。自言“登聞君至論之時,忘我篤疾,明闇之不相逮,何其遠也”!義博設主人,獨請輅,具告辛苦,自說:“兄弟三人俱得躄疾,不知何故?試相為作卦,知其所由。若有咎殃者,天道赦人,當為吾祈福於神明,勿有所愛。兄弟俱行,此為更生。”輅便作卦,思之未詳。會日夕,因留宿,至中夜,語義博曰:“吾以此得之。”既言其事,義博悲涕沾衣,曰:“皇漢之末,實有斯事。君不名主,諱也。我不得言,禮也。兄弟躄來三十餘載,腳如棘子,不可複治,但原不及子孫耳。”輅言火形不絕,水形無餘,不及後也。

廣平劉奉林婦病困,已買棺器。時正月

也,使輅占,曰:“命在八月辛卯日日中之時。”林謂必不然,而婦漸差,至秋發動,一如輅言。輅別傳曰:鮑子春為列人令《郡國志·冀州钜鹿郡列人三國》:”魏黃初二年,以魏郡西部置廣平郡,列人移屬廣平(《一統志列人》)故城今直隸廣平府,肥鄉縣東北”,有明思才理,與輅相見,曰:“聞君為劉奉林蔔婦死亡日,何其詳妙,試為論其意義。”輅論爻象之旨,說變化之義,若規圓矩方,無不合也。子春自言:“吾少好譚易,又喜分蓍,可謂盲者欲視白黑,聾者欲聽清濁,苦而無功也。聽君語後,自視體中,真為憒憒者也。”

輅往見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輅曰:“當有賤婦人,生一男兒,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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