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倩，南楠，朱凤昌，曹秀萍，丁丽霞，许鸣镝。
作者单位：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中国药学会。
文章来源：中国新药杂志2016 年第25 卷第14 期
摘要：
制剂的生物等效性试验是评价仿制药内在质量的关键之一。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颁布的“特定药物的生物等效性指导建议”对具体品种如何进行生物等效性试验进行了推荐和相应要求，其要点包括试验设计、种类、检测指标、生物豁免原则等。
该指南对我国正在开展的仿制药质量与疗效一致性评价工作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正文：
FDA于2013 年12月颁布了新的《以药动学为终点评价指标的仿制药生物等效性研究指导原则( 草案) 》，该指导原则修订并拟替代前2 个指导原则中有关仿制药生物等效性( bioequivalence，BE) 试验的研究内容。
除此之外，随着众多药品生产厂家在仿制药申(abbreviated new drug applications，ANDAs) 时对个例具体药品生物等效性评估要求的询问日趋增多。
针对具体药物，FDA 推出了《特定药物的生物等效性评估指导意见》Guidance for Industry Bioequivalence Recommendations for Specific Products 。
截至2016 年4 月27 日，FDA 在其网站中已公布了1 250个特定药物的生物等效性评估指导意见。
本文将对该类指导意见中涉及我国进行仿制药质量与疗效一致性评价的首批品种，如何进行BE 试验做一介绍和归纳。
1、生物等效性试验设计
FDA 指导原则中，标准的设计都是2 × 2 的双周期交叉试验设计。
对于长半衰期药物，也可采用平行设计，通过筛查受试者特定药物代谢酶的基因型或表型，对受试者合理分组。
对于高变异药物，推荐使用重复交叉试验设计，以准确评价制剂的个体内变异情况。
一般认为单次给药能更敏感地比较药物释放进入系统循环的制剂间差异，所以指导原则建议采用单次给药试验。
2、选择受试者
FDA 建议BE试验应优先选择健康志愿者为受试者，一般选择男性和非孕女性人群，对于一些特殊品种会在试验方案中特别注明女性应节制性生活及避孕。
考虑到安全性因素，因为药物本身的毒性，如氯氮平片、富马酸喹硫平片、甲氨蝶呤片、环磷酰胺片、巯嘌呤片、羟基脲片、硫唑嘌呤片和白消安片等，选择相应患者进行BE 研究; 一些雌激素类药物，如炔雌醇片和复方左炔诺孕酮片等，受试者应为非孕女性。
3、选择空腹或餐后服药
FDA 要求除空腹给药外，还要进行餐后给药的BE 试验，除非参比药品说明书明确规定空腹给药。
推荐的指导意见中只要求空腹给药的品种包括: 复方磺胺甲噁唑片、磺胺嘧啶片、利福平胶囊、盐酸氯丙嗪片、呋喃妥因胶囊、氟康唑片、茶碱缓释片、吲达帕胺片、硝酸甘油舌下片、地高辛胶囊、替加氟片、氯化钾缓释胶囊、巯嘌呤片、羟基脲片、硫唑嘌呤片、白消安片、甲氨蝶呤片、环磷酰胺片、阿卡波糖片、左甲状腺素钠片等。
对于只能餐后给药的即释制剂，除餐后给药外，只要没有严重不良事件的风险，就要做空腹给药BE试验。
因此，按照FDA 的要求，大部分药物均需要进行空腹和餐后2 种条件下的BE 试验。而对于口服调释制剂，则要求在空腹和餐后2 种条件下进行单次给药的BE 试验。
在FDA 的指导原则中，规定了食物的热量和脂肪含量，以及试验用餐中，蛋白、糖类和脂肪的热量比例。
在盐酸金刚烷胺片BE 的指导意见中有对试验餐的具体要求，建议使用高脂肪( 约占膳食总热含量的50%) 和高热量( 约800 ～ 1 000 卡路里) 的试验餐，约150，250 和500 ～ 600 卡路里的热量应分别来自蛋白质、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并建议申请者在研究报告中应该提供试验餐的热量分解明细。
4、选择检测物质
4.1.检测样品来源及种类
BE 试验检测的样品，一般都是血浆中的待测化合物。其中也有例外，如：
吲达帕胺片检测的是全血中的吲达帕胺，环磷酰胺片检测的是血清中的环磷酰胺，左旋甲状腺素钠片检测的是血清中的左旋甲状腺素，氯化钾缓释胶囊检测的是尿中的钾离子，阿卡波糖片检测的是受试者的血糖浓度。
FDA 要求，当主要代谢物由系统前代谢形成( 如首过效应、肠壁或肠腔代谢) 且对药物安全性或疗效有显著影响时，需要检测该代谢物，但仅对原形药物进行BE 评价。
代谢物只作为支持数据，需要提供个体及平均血浆浓度、个体和平均药动学参数以及AUC 和Cmax的几何平均数以及与参比制剂平均数的比值。
特殊情况下，如原形药物血浆浓度很低，并且快速清除，导致难于证明其BE 时，可考虑用活性代谢物或主要代谢物进行BE 评价。需要检测原形及代谢物的品种见表1。
表1 BE 试验中需要检测原形及代谢物的品种
药物
检测指标
药物
检测指标
阿司匹林胶囊
乙酰水杨酸及水杨酸
盐酸氯丙嗪片
氯丙嗪及7-羟基氯丙嗪
盐酸普罗帕酮片
普罗帕酮及5-羟基普罗帕酮
阿苯达唑片( 胶囊)
阿苯达唑及阿苯达唑亚砜
盐酸普萘洛尔片
普萘洛尔及4-羟基普萘洛尔
硝酸异山梨酯片
硝酸异山梨酯、异山梨醇-5-硝酸酯和异山梨醇-2-硝酸酯
盐酸维拉帕米片
维拉帕米及去甲维拉帕米
辛伐他汀片
辛伐他汀及其β-含氧酸代谢物
熊去氧胆酸片
熊去氧胆酸( 非结合+ 甘氨酸和牛磺酸共轭的)
氯雷他定片
氯雷他定及脱羧氯雷他定
盐酸地尔硫卓缓释片
地尔硫卓、去乙酰化地尔硫及去甲基化地尔硫
盐酸多塞平片
多塞平及去甲多塞平
硝酸甘油舌下片
硝酸甘油、1，2-甘油二硝酸酯及1，3-甘油二硝酸酯
米非司酮片
米非司酮、N-单去甲基米非司酮及羟基化物
盐酸氯米帕明片
氯米帕明及去甲氯米帕明
柳氮磺吡啶片
柳氮磺胺吡啶、磺胺吡啶和5-氨基水杨酸
硫酸吗啡片
吗啡及吗啡-6-葡糖苷酸
硫唑嘌呤片
硫唑嘌呤及6-巯基嘌呤
盐酸阿米替林片
阿米替林及去甲阿米替林
米索前列醇片
米索前列醇酸
4.2. 对映体或外消旋体
通常推荐用非手性的方法进行BE 研究，包括的品种有环磷酰胺片、左氧氟沙星片、华法林片等。
如果两对映异构体药效不同、两对映异构体药动学不同、两对映异构体中占少数的异构体发挥主要疗效并且至少有一个对映异构体吸收过程呈现非线性，才需要采用对映体选择性分析。
5、内源性物质的BE试验
如果试验药物和内源性物质结构相同，则应该用基线校正来计算药动学参数，以使药动学参数计算能准确反映给药后增加的浓度。
而对于基线校正的方法，用的最多的校正方法是给药后测得浓度减去基线浓度，基线浓度一般为给药前3 个以上浓度的均值。
校正前和校正后的数据应分别进行药动学参数计算和统计分析，采用校正后的数据进行BE评价。FDA 强调对来源于食物的内源性物质，试验中需严格控制饮食。
需要测定基线的品种包括： 左旋甲状腺素钠片、骨化三醇胶囊和维A 酸片等。在左旋甲状腺素钠片品种项下，推荐在给药前的0.5，0.25 和0 h 测定基线。在骨化三醇胶囊品种项下，要求在给药前0，6，12 和18 h 采集的血样中检测骨化三醇基线。
并且在药动学抽样日，受试者应留在门诊，食用提供的含相同量维生素D 的标准餐。
对于每一名受试者，应确定骨化三醇平均基线浓度并从药动学采样日测定的血浆浓度中扣除。
每个给药周期都应确定基线浓度，且该浓度应具有周期特异性。如果基线修正后的血浆浓度值呈负值，需要在计算基线修正AUC前将其该值设为0。
6、长半衰期药物
对于药物消除半衰期长( ＞ 24 h) 的口服速释产品，如果有充分的洗脱周期，BE 申请人可以进行单剂量、交叉研究。
如果交叉研究有难度，也可使用平行设计的BE 研究。
无论交叉试验或者平行试验，样品采集时间应该足够充分以确保药物完成胃肠转运和吸收( 一般在大约2 ～ 3 d 的时间内发生) 。
Cmax和部分截取的AUC 可分别用于表征峰浓度和总药物暴露量。如果药物在分布和清除个体内变异性低，72 h 内的AUC (AUC0 ～ 72 h) 可用于代替AUC0 ～ t 或 AUC0 ～ ∞
如果药物的分布和/或清除个体内变异高，则不能使用AUC 进行表征。
长半衰期药物包括：枸橼酸他莫昔芬片、氨苯砜片、左旋甲状腺素钠片、华法林片等。左旋甲状腺素钠片的测量可以缩短至给药后的48 h； 华法林片可用缩短至72 h 的AUC 来代替AUC0 ～ t 或 AUC0 ～ ∞； 地高辛片药物清除期建议为2 周，连续收集样品的时间约为6 d( 至少3 个终末半衰期的时间) 。
关于长半衰期药物BE评价具体方法见胺碘酮片BE 的指导意见。
7、高变异药物
高变异药物及制剂分别指BE 试验中AUC 和Cmax的个体内变异系数≥30% 的药物及制剂。
个体内变异的来源包括影响生物利用度的生理学因素、药物的内在性质、物理化学性质、制剂因素及其他。高变异药物包括: 硝酸甘油舌下片、维A 酸片、盐酸普罗帕酮片等。
比例标化的平均生物等效性方法是目前FDA 推荐的方法，即根据参比制剂的个体内变异程度放宽BE 判断的标准。
为了判断是否为高变异药物，需要采用重复交叉试验设计以评估药物的个体内变异程度。
可采用部分重复的交叉试验设计( 3 周期) 或完全重复的交叉试验设计( 4 周期) ，其核心均强调参比制剂要重复给药1 次。
关于高变异药物BE 评价具体方法见孕酮胶囊BE 的指导意见。
8、窄治疗指数药物
FDA 对于窄治疗指数药物的BE 评价建议采用完全重复的交叉试验设计( 4 周期) ，推荐比例标化的方法，在等效性限值90% ～ 111% 基础上根据参比制剂的变异度放宽标准。
当参比制剂的个体内变异CV ＞ 21% 时，等效性限值为80% ～ 125%；并要求受试制剂和参比制剂的个体内变异比值SWT /SWＲ≤2. 5。
关于窄治疗指数药物的BE 评价具体算法见华法林片BE 的指导意见。
9、BE 试验豁免
有一些药物，其物理化学和生物性质以及这些因素对BE 的影响已有足够了解时，可以对这些药物的BE 试验豁免。
这类药物包括溶液制剂、某种药物产品中的某些剂量以及依据生物药剂学分类系统( BCS) 的一些药物。
9.1、溶液制剂
外用溶液剂、口服溶液剂相关的制剂、气雾剂或滴鼻剂等其他以溶液形式存在的制剂，当和参比制剂具有相同剂量，并且选用的辅料对药物吸收没有影响时，可申请BE 试验豁免。
如果仿制药品采用了不同的辅料同时有可能会影响到其BE 时，FDA 将不予批准其BE 试验豁免的申请。
例如，山梨( 糖) 醇、甘露醇和木糖醇均为药品中常用的辅料。这些辅料在胃肠道中的吸收度较差，可增加肠道的渗透压，影响胃肠道中水份的输送和肠道的运药时间，从而影响药物的吸收。
9.2、同一药物不同剂量
如果某种药物有多种剂量，且其中某种剂量的药物已通过体内的BE 试验，如其另外不同剂量的药物符合如下3 个条件，则这些其他剂量的药物在体内的BE 试验可被予以豁免：
① 这些药物属同种剂型中的不同剂量。
② 与已通过体内的BE 试验的药物相比较，其他不同剂量的药物在活性成分及辅料成分上，都与已通过体内的BE 研究的药物成相似比例。
③ 各规格制剂在不同pH 介质中体外溶出曲线相似。一般选择药物的高规格剂量进行体内BE 试验，成相似比例的低剂量可申请豁免，但有些品种因为安全性或其他原因，选择较低浓度剂量进行体内BE 试验。
对于多种规格同时存在的品种，如何选择适当的规格进行BE 试验见表2。
表2 多规格品种需进行或可申请豁免BE试验的剂量列表
9.3、BCS
BCS 是基于药物本身的溶解度和渗透性，对其进行科学分类的一种系统。已有相关文献综述了世界卫生组织( WHO) 、FDA 和EMA 基于BCS 的口服固体速释制剂生物豁免所需溶解度、渗透性和溶出度的接受标准和测定方法。
在FDA 的特定药物的BE 指导建议中，对于属于BCS1类的磷酸伯氨喹片、酒石酸美托洛尔片、盐酸普萘洛尔片和盐酸左氧氟沙星片可以通过提供相应的BCS分类和体外溶出相关数据以申请BE 试验的豁免。
10、不推荐体内试验
在FDA 的特定药物的BE 指导建议中，有一些属于药物有效性执行方案( Drug Efficacy Study Implementation，DESI) 中的品种。
这类药物经过长期的临床有效性验证，可以通过与参比制剂比较体外溶出曲线的方法来考察仿制药与参比制剂的一致性，所以不推荐采用体内试验，具体品种包括异烟肼片、泼尼松片、制霉素混悬液等。
FDA 将特定药物的BE 指导建议公布于FDA的CDER 指南专页网上，通过链接http: / /www．fda．gov /Drugs /GuidanceComplianceＲegulatoryInformation /Guidances /default．htm 。
最新公布的指导建议草案以及终稿都会定期在FDA的 CDER指南专页网上公布，FDA 会在Federal Register( FD)发表通告告知公众，并予以公众一个时段的时间，对此指南发表意见和建议，采纳的建议将会被纳入该药物BE 评估的最终指南中。
CFDA 已组织中国药学会和仿制药质量和疗效一致性评价办公室对FDA 的特定药物的BE 指导建议进行了翻译，将会分批在相关网站上发布，以期对我国正在开展的仿制药质量与疗效一致性评价工作起到一定的借鉴意义。